唐染见苏宛如不敢和她纠缠，以为是苏宛如是怕了她。眼看她要走，李玫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。

追到楼梯上，刚要借着嘲讽她两句。老爷子正在客厅里看报纸，刚好听到楼上的动静。

一抬头，看到两个孙女一前一后下来，老爷子还以为她们是准备出去了。

“宛如，等会儿好好逛街。”唐老爷子在下面摘了眼镜，笑呵呵的，“想买什么就买什么，别怕花钱。”

唐染听到爷爷在下面，想起母亲的话，忍着自己的脾气，闷闷不乐地跟在苏宛如后边。

“好的爷爷。”苏宛如神色如常，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情。

“爷爷您想要什么，我顺便给您买回来。”苏宛如很体贴地问道。

唐老爷子摸着胡须，看着贴心的孙女，笑得合不拢嘴，“老头子没什么需要的。只要孙女们开心，老头子也开心。”

唐染觉得他们的说话声很刺耳，快走几步，越过苏宛如。

就在她将和苏宛如擦肩而过时，见苏宛如没防备，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，狠狠撞向她。

就在即将要撞上去的时候，苏宛如突然往旁边一躲，扶着栏杆站定。

唐染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，一时收不及力道，眼看着就要跌倒下去。

手腕上传来强有力的力量，把她拽了回来。

苏宛如没有立刻松开手，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唐染，她觉得有点心累，“你是我堂妹，我让着你。”

“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，别太耍性子。”

唐染愣了下，很快小声回道，“要你管！”说着使劲儿挣脱了苏宛如的钳制。

老爷子低头带着老花镜继续看报纸，没留意到刚才那一幕。

苏宛如也没生气，脸上毫无愠色。

她已经给过她机会了，是她不珍惜。那以后唐染再招惹她，就别怪她做得过分了。

司机把她们送到商场就回去了。一下车，唐染挑衅地看向苏宛如，脸上一股子优越感，“土包子，没来过这里吧？”

“也是你好运，这辈子还有机会在这里买衣服。”

说完她率先往里边走，她走得又快又急，根本就不看苏宛如跟上了没有。

“唐染，我在这里。”

不远处门口站着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生，正使劲儿朝她们这边儿招手。

“你等会儿跟上我们，别自己走丢了赖人。”

苏宛如玩味地笑了笑，没和她一般见识。

唐染见她不语，以为她被这么多奢侈品店给惊到了。冷哼一声，快步向李玫走去。

李玫已经小跑着过来了，伸手亲昵地拉着唐染，和唐染说了几乎话后，似乎才看到苏宛如。

她撇着嘴上下打量了几眼苏宛如，很是嫌弃道，“这就是你乡下来的堂姐吗？”

长得还可以，但成长环境不行，白瞎了她那张脸。想着想着，李玫还轻轻摇了摇头。

李玫的声音很大，周围有人往他们这儿看。

唐染假装生气，轻轻拍了下李玫的胳膊，嗔怪道，“你别这么说。”

“本来我这个堂姐就有些自卑，你在奢侈商场里这么说，不更让她抬不起头吗？”

唐染故意装出一副善良体贴的样子，享受着别人敬佩的目光。

李玫捂着嘴，一副很夸张的样子，对苏宛如道，“哎呀，我说错话了。你别介意哦。”

不等苏宛如说话，李玫又接着自说自话，“不过听说你们乡下人质朴，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啦。”

苏宛如表情一直都是冷冷的，睨了眼李玫，笑道，“我从不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介意。”

草，段位这么低，还学人家出来招惹是非。

一时间，李玫被怼得哑口无言。

唐染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，板着脸道，“人家也是无意间说错话。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？”

让别人大度，树立自己形象，一向是唐染最拿手的技能。

“算了算了，”唐染一挥手，很大度道，“你跟紧我们，别迷路了。不然我们还得找你呢。”

唐染的神情，搞得好像苏宛如已经在麻烦她们寻找了一样。

“你这就多虑了。”

苏宛如不紧不慢地走在她们身后，一本正经道，“我有脑子，有嘴巴，找不到路会问、会看。不用你们担心。”

她们两个不是智障吧？都21世纪了，一个正常人会在繁华的都市中走丢吗？

李玫紧紧拉住唐染的手，两人步履如飞，而且经常毫无征兆地拐个弯，或者正在看衣服呢，忽然不吭声地从某家店里走出。

可她们使出浑身解数，苏宛如依旧牢牢跟在她们身后。颇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。

又停在一家女装店里，李玫突然捂着肚子，五官都要挤到一起了，看样子很痛苦，“我肚子不太舒服，唐染，你陪我一起去吧。”

“呀，那我堂姐一个人在这儿不会丢了吧。”

李玫紧紧抓住她的手，催促道，“你快点，我快不行了。”

唐染故作为难，一会儿看看苏宛如，一会儿看看李玫。

店员看着她们如此做作，往这里瞥了好几眼。

苏宛如不说话，静静地看着她们表演。

唐染等不来苏宛如的回答，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，“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们，我们马上回来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不等苏宛如回答，就拉着李玫逃之夭夭。好像再晚点，苏宛如就要粘上来。

苏宛如看都不看她们离去的方向，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女装，也没有要试穿的意思。

实在是她根本不需要再买衣服了，各个商家每个月都会塞给她当季最新的孤品。一天穿十件，她也穿不完。

“不买就别乱摸。摸脏了你赔得起吗？”

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苏宛如扭头看到是店员在和她说话。

那店员趾高气扬地看着她，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屑。

微微挑了下眉毛，苏宛如想，是不是最近自己太低调了，别人都觉得她好欺负？

店员看她不说话，以为她是买不起。瞥了一眼她衣服的牌子，心里了然。

这种人她见得多了，长得漂亮，却穿着一身叫不上名字的杂牌衣服，来商场里钓凯子。

尤其是刚才她同伴那浮夸的演技，一看就是故意想留下她的。

苏宛如摸衣服的手微微顿住，目光犀利地看着店员。